第十五话
要在后悔与不后悔之间二选一的话，我会选择前者。脑海中浮现出最后见到仙台同学那天所发生的事，一边想着。
那一天，仙台同学很罕见的生气了。
之前虽然也有对命令表现出不满或者不高兴，但还是从未见过她那么生气的样子。
但那是我所期待的结果。
只不过，稍微有点后悔。
要是没那么做就好了。
不知道想过多少次。
但不得不那么做。
我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
虽说是春假，但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大概是因为太闲了吧，脑子里一直装着平时完全不会去考虑的让人心烦的事。
我还是第一次，对别人做那种事。
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把爆米花和苏打水往别人身上撒过。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就容易胡思乱想些让人郁闷的事。想着转换下心情，就拿平时总是支付给仙台同学的五千元去买了漫画，但完全看不进去。文字和图片都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只是无意义的翻页，现在已经被丢到一旁当摆设了。
我躺在床上，用手遮住从窗户照进来的让人舒适的阳光。
仙台同学让我切卷心菜那天所受的伤，已经愈合了。切到的时候很痛，还被仙台同学咬了，那就更痛了，我想着伤口愈合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我有点在意舔我血的仙台同学在想些什么。
她看起来不用听从别人的命令也可以过的很好，但却在这个房间听从我的命令。
总是做和在学校的形象相差甚远的行动。
还以为会拿来非常可爱的创口贴，结果却是实用型的。与在学校不同，不会装的很亲切，露出假笑，只是不太在意形象也不特意顾虑我，擅自使用着这个房间。
距离感也很奇怪。
太过自来熟，也不管别人方不方便一个劲的凑过来。
理所当然般的侵入我的日常。
所以，步调被打乱了。
「这不就像朋友一样吗」
躺在平时一直被仙台同学占领的床上，深深的吐了口气。伸出手，拿起一本放在地上的漫画。
「这不是第二卷吗」
第一卷都还没看。
我拿起堆积起来的五本漫画，开始寻找第一卷。然而哪本都不是。我转而放下漫画，拿起手机。
「舞香，现在在做什么呢」
之前有说过春假要去上补习班，所以现在可能还在补习吧。昨天碰到的时候，正上完补习班准备回家。即便如此，要和别人一起做些什么的话我还是想第一个找她，就发送了一条只写着『好闲』的消息。
果然，没有回复。
那就联系别人看看吧。我一边想着谁能陪自己打发时间一边划着社交软件上的好友列表，仙台同学的名字便映入眼中。
现在是春假，不能叫她过来。
我和她约好只在需要上学的日子见面，休息天不行。但是没说不能发消息。所以发一两条消息可能也不算打破约定，但我没有想发送给仙台同学的信息。
对于没有任何共同点的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仙台同学来这个家的理由，是钱。
要是没有五千元，我们的关系就无法成立。但是仙台同学似乎也不是很缺钱的样子，所以只要她觉得腻了，随时都能结束这种关系。
一开始，约定并没有期限。可能很久，也可能很快就结束，毕竟本身就是完全不确定的东西，就和开始时一样，随缘就结束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看着没有伤痕的手指。
就跟被菜刀切到的伤一样，总有一天我和仙台同学的关系也会结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后，无法永远持续下去。
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天母亲突然消失了。
就连母亲，也可以那么简单的丢掉自己孩子一走了之。身为他人的仙台同学升上高三，周围环境也改变了的话，突然就不再来这个房间也不奇怪。
所以我把爆米花和苏打水扔在仙台同学身上惹她生气了。
我不想再等待，等也等不来的某个人了。只要有个叫她也可以不来的理由，约定结束的那天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假设仙台同学不想再来这里了，那也能成为理由。
总而言之，只要有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理由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但实际上，别说放心了，我甚至想着要是没那么做就好了。仙台同学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我还想在这见到她。
明明只是打算用来打发时间的。
明明只是以消遣的目的去做的。
坐在地板上我便想起在这里吃了巧克力，一起写作业，她随意的躺在床上看漫画之类的，还在床上打滚，尽是回想起与她有关的事。
全是仙台同学的错。
抚摸着伤痕已经消失的手指。
试着舔了一下，没有血的味道。
我慢吞吞的起身，坐在堆积起来的漫画旁。
随便拿起一本正打算翻开时，收到了舞香发来的『我还在补习班』。
『结束之后，要不要去看电影？』
『明天行吗？』
『当然』
待在家里，就容易胡思乱想。
出门的话不但可以转换下心情，而且和舞香一起玩也很开心。
升上高三之后也能在同一个班就好了。
仙台同学也是——。
比如说，要是分到同一个班就继续叫她。不同班的话就此结束。
这样决定好之后，似乎就冷静下来了。
即使叫她，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来这里。
心里稍微有点烦躁。
但是，那也没办法。
『在哪汇合？』
收到舞香发来的信息。
我输入与前天相同的地点并发送给她。
第十六话
春假并不长。
以前总是觉得很快就结束了。
然而今年却感觉特别长。明明和平时的假期没什么两样，时间却迟迟不肯前进。
遥远的四月终于来了，还带着新学期。
今天稍微有点紧张。
迈向学校的步子很沉重。
虽然没在学校和仙台同学说过话，但我不知道见到她时应该露出什么表情。四月份也会顺带换班级，所以我现在连能不能见到她都不知道。
我无法平静下来。
可以通过贴在校舍入口的名册知道自己在哪个班。
经过校门再稍微走一段，许多人聚集在一张，说大也不算大的白纸前。
嘶，哈。
不引人注意的深呼吸之后再看向名册，我找到了混在在熟悉的名字与陌生的名字之间的自己名字。然而，那里并没有仙台同学的名字。
并没有在期待。
也没有很失望。
在心中嘟囔着，我走向有些了不起的前辈们所在的校舍。打开新教室的门，便见到了在春假时一起玩过好几次的舞香。
「志绪理，这边！」
我举起手向呼唤我名字的舞香示意，走向她所坐的位置。
「早」
「早啊。我还想着要是和志绪理不同班该怎么办」
「我也是」
「你看到了吗？今年亚美也在一起」
高一的时候同班，但在高二就被分到不同班的白川亚美的名字也在名册上。我想和她分享再次成为同班的喜悦，然而并没有找到她。
「看到了。亚美还没来吗？」
「好像还没」
「是吗」
既然亚美不在，那教室里也没有要找的人了。然而，我的眼睛却在擅自寻找仙台同学的身影。但那是不可能找到的。毕竟没在名册上，她不可能在这里。
「噢，你有想要同班的人吗？」
仿佛在模仿东张西望的我，舞香也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座位。
「没有呢」
「诶—，你现在不就在找嘛。难道说和喜欢的人一个班了？」
舞香开玩笑的说道。
「才没那种事，也没那种对象。只是想看看同班的都有哪些人而已」
「真可疑啊—」
「一点都不可疑」
我再三叮嘱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的舞香「没有那种事」，并小声吐了口气。
不同班的话，和仙台同学就此结束。
遵从春假时想到的“小小的赌约”似乎也不错。
仙台同学到我家来也并非出于什么命运，只是单纯的偶然再加上一时兴起所得到的结果。偶然和一时兴起都不是能长时间持续的东西，用换班来区分可能正合适。而且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仙台同学。
我的心情稍微有点忧郁，只是因为见不到之前都还理所当然在同一个班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也不讨厌换班，所以也没法成为叫仙台同学过来的理由。
亚美也到新班级来了，没过多久老师也来了。听着让人发困的演讲结束开学典礼之后，新学期的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舞香和亚美都邀请我去玩一会，然而我都拒绝了并径直回家。
穿着制服躺在床上，看着手机。
没有必要删除留在这个小小长方形里的仙台同学的联系方式。但是，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换了班之后，她肯定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所以，不用再联系仙台同学了。
新学期开始过个三天左右，总会碰到一两件讨厌的事，我不由得将手伸向手机。但是，五天之后我就不去看手机了。
因为换班而变得疏远，这也是常有的事。
距离我下定决心不再联系仙台同学之后已经过去一周了，我拿起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时所读的漫画。
那一天，我原本以为她会很流畅的读下去的，结果却是完全的棒读。我站在书架前一页页翻看着，脑海中便会想起，这句台词的声音很小，很难读出声之类的事。
我叹了口气，然后坐到床上。
合上漫画放在枕边时，对讲机的铃声响了。
今天没有快递。
也没有人要来家里玩。
那大概是推销的吧。也没必要特意去赶人，不管他了，接着我就打开电视。然而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
真烦人啊。
我提高电视音量用来对抗烦人的推销，然而这次却是手机响了。
听到消息提示音，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从画面可以看到，是仙台同学发过来的消息。
『接下对讲机。你在家的吧』
从消息的内容来看，我知道了一直在按对讲机的是仙台同学。
我发送消息，仙台同学再回信息。
虽然并没有明确这样规定，但那已经是像默认规则一样的东西了。所以，至今她从未在我发消息之前就发过来消息，也从没擅自到我家来过。
『我有事找你，快点接啊』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便收到一条新信息。然后，对讲机响起。仿佛小学生的恶作剧一般不知道响了多少次，我关掉电视站起来。走向客厅看向对讲机的显示屏，果然是仙台同学。只是，我不明白明明没有叫她，而她却到这来了的理由。
「你来做什么？」
我接通对讲机。
「你看到消息了吧。我想让你打开这扇门。」
久违的听到仙台同学的声音，咚，我的心脏不禁用力的收缩了一下。
然而，我并不打算为她开门。
「不要」
「开吧，我有东西想还你」
「想还我的东西？」
「没错。所以，开门吧」
仙台同学的语气有点焦躁。
但是我却看不懂她的表情。
是因为在外面吗，看起来和在学校时的仙台同学一样。
「你想还我什么？」
「之前借来的衣服。我已经洗过了」
听到借来的衣服，我想起来。
用苏打水弄湿她衬衫的那天，我给了她一件替换的衣服让她穿回去。没错，不是借而是给她了。毫无疑问，我对仙台同学说过送她了。
只不过她似乎不打算收下，而是宣言「会洗好还你的」。
循规蹈矩的仙台同学，是个稍微有点麻烦的人。我没打算要回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也不打算撤回说过的话。
「不是都说不用还了吗。而且，今天也没叫你过来」
「因为你没叫我才来的」
「为什么」
「我不想借别人东西不还」
仙台同学干脆的说道。
如果是她朋友茨木同学的话，给她东西估计就会开开心心的收下，但仙台同学似乎并不是那样。在书店给她五千元时也是，还因为这个争论起来了。
「之前就说过了，给你。不用还了」
仙台同学大概还是不会就此放弃。
真麻烦。
就算继续对话估计也没办法说服对方，我打算关掉对讲机。然而，在关掉之前仙台同学却说了句意想不到的话。
「那么，命令我吧」
「……诶？」
「我在说，只要你下命令就行了」
「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想毫无理由的收下这件衣服。所以，你想给我的话，就命令我收下，不想这么做的话也可以像平时一样让我做些能替代这件衣服价值的命令」
仙台同学若无其事的说。
确实，我支付五千元并对她下命令。这么一想，用衣服来换取命令似乎也不是很奇怪。但是，被指示着下命令也让我有点恼火。
「凭什么要为一件衣服下命令啊。都说给你了，老老实实收下不就行了。就这样，回去吧」
「回去之后，我就再也不来这里也可以吗？」
从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自信。硬要说的话，是超过了不满而显得有点生气的声音。
第十七话
「居然特意过来听我的命令，仙台同学原来是个变态吗？」
回去。
明明已经说出口一次了，我却无法再次说出来。
「没宫城那么变态。所以，你要下命令吗？还是不下？」
把选择权扔给了我，仙台同学应该是看不到这边的，我却感觉她透过显示屏一直在盯着我。
我无法忍受她毫无理由的突然不来这里，所以在春假前给她准备了一个不来也可以的理由。然而她现在，正站在对讲机的对面。
想把仙台同学赶回去很简单。
但是，回去之后她就不会再来了。
「——我现在开门」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但是仙台同学到这里来了。
所以，我只需要让她进房间。
并不是在挽留她。
「谢谢」
说完，仙台同学从显示屏上消失了。没一会门铃响了，打开门就看到仙台同学站在那里。
她在脱鞋之前，把一个小小的纸袋递给了我。
「这个，要怎么办？」
仙台同学向我确认道。
纸袋中放着那天给她的衣服，果然又把选择权丢给了我。
仙台同学等着我的回答。
「你不是来听我命令的吗」
我没有收下纸袋而是转身背向她，接着便听到了关门上锁的声音。
「就当是那么回事吧」
听着不急不缓的声音，我撇下她似的走进房间。理所当然的从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开门仙台同学就溜了进来。然后坐在平时总是被她占领着的床上。
「房间，没什么变化啊」
那之后一个月都还没过，仙台同学却说得像是一年没来了。
「毕竟没必要改变」
「那倒也是」
她像随风起舞的花瓣一样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拿起放在枕边的漫画。
「这个，是那个时候的漫画。你刚刚在看？」
要是收拾下就好了。
我对于在床上随意放着她第一次来这个房间时让她朗读的漫画这件事而感到后悔。
但是，已经太晚了。
「看了又怎么了？」
「没怎么」
虽然没有在笑，但声调明显比刚才要高一些。
大概，是觉得很有趣。
仙台同学的这种地方真让人讨厌。
「说起来，为什么整整一周都没叫我？」
若无其事的。
也没在看漫画，仙台同学只是单纯的在翻页并询问我。
「偶尔也会有不想叫你过来的日子」
「明明至今，从没超过一周还不叫我过来？肯定有什么理由吧」
「因为升上高三了」
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准确，但也没任何问题的回答说出口。
「你去上补习班了？」
「……没去」
我没打算去上补习班。
毕竟自己不怎么喜欢学习，也没有一定要考上好大学的想法。只要是能去上的大学，哪里都行，如果没有就到时候再说。
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我的回答，仙台同学只是「哼——」的一声合上漫画，并说出了舞香的名字。
「新班级，你和宇都宫也在一起啊」
「是啊，怎么了」
我没和仙台同学提过这件事，也没机会提。即便如此她还是知道了，可能是开学那天特意在名册中寻找了我的名字所在。
等下，我在一班，仙台同学在二班，她找自己名字的时候顺便看到的可能性还更高一些。
我把漫画从仙台同学手里夺过来。
不对。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仿佛把多余的想法从脑内剔除，我将漫画放回书架。
「没跟我同班，你很失望吧」
看着摆放整齐的书，耳边传来想要捉弄我的声音。
「没失望」
「是吗？我倒是有点失望」
转头看向没有丝毫分量话语的来源，只见仙台同学微微一笑。
「净会骗人」
「没在骗你哦」
似乎是有意用那种说法，她来到我身边，从书架里拿出一本漫画。我拿走那本书并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问她。
「只要是命令，无论什么命令都行吧？」
「都到现在了还问这个？」
「今天不是用五千元，所以先问下」
「像平时一样就行」
仙台同学用着和春假前没两样的表情说道。
看向窗外，天色已经被染红了。周围的公寓也仿佛和天空一样被涂上了红色。
春季的白天，会比冬季稍微长一点。
暖风机，也已经收起来了。
仙台同学是不觉得热吗，依旧穿着制服外套。
我拉上窗帘，将房间与外界的晚霞隔离开来。然后，坐到床上。
「坐在那」
指向床前，仙台同学便顺从的坐在那并抓起我的脚。
「脱掉袜子，舔脚。对吧？」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你还真喜欢下这种命令啊」
「并不是喜欢。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命令」
「是吗」
感受到一股怀疑的视线，我说着「快点舔」并踹了下仙台同学的肩膀。
「反对暴力」
「才不是暴力」
还以为会继续回嘴时，她却已经默默的将手放在我的脚上了。脱掉短袜，手扶着脚后跟。呼，脚尖感受到仙台同学的吐息，接着便是某种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舌头被用力压上来，弄湿了脚趾。
慢慢从脚尖往脚背爬行的舌头，感觉有点恶心。但是，看着仙台同学舔我脚的样子还是很愉快的。
不知道二班是怎样的。
但是，她在隔壁班肯定也是属于上位阶级的，每天都开心的和茨木同学她们混在一起。而那样的她，现在正在舔我的脚。
舌尖被用力的压了上来。
皮肤上清晰的传来仙台同学的体温。
双方的温度冲突着，又混杂融合在一起，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舌头伸向脚踝。
明明没开暖风机，我却觉得房间里有点热。扯了下领带，便感觉脚踝附近被用力的吮吸着。
与触碰舌头相去甚远的感觉，我不禁捏紧了床单。
「仙台同学，别那样」
说完嘴唇便离开了，然而我的脚趾突然被咬了。
「好痛」
牙齿陷进肉里。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停手。
虽然没有手指被门夹时那么痛，但我还是因为尖锐的痛感摇晃着脚。
「仙台同学，快住手」
夹住脚趾的牙齿慢慢离开，疼痛感也渐渐消失。转而是柔软的舌头抚摸着刚才留下的咬痕。突然就贴上来的舌头，果然感觉不太舒服。但我并不讨厌仙台同学的体温。
脚尖传来的热度似乎爬到了小腹周围，感觉连呼吸所吐出的气息温度都上升了。
那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仙台同学，你打算来到什么时候？」
为了阻止她继续下去，我扯了下她的刘海。
「谁知道？可能到毕业为止吧。大学估计也不会在一个学校了。要是宫城你说别来的话，我就不来了，我不来更好吗？」
仙台同学抬起头来，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
过来。
也就是说，到毕业为止，她似乎都愿意过来。
但我不想开口拜托她，便说出了无法当成回答的话语。
「你要上大学吗？」
「宫城你不上吗？」
「不知道。仙台同学要去哪？」
「还没决定好」
是不想告诉我志愿学校吗。
还是说，真的没想好呢。
我还没想明白，对话便中断了。
看向用来遮挡夕阳的窗帘，透进来的光已经相当少了。
似乎是在打发时间，仙台同学用手抚摸着脚踝。轻轻碰了下关节，脚便仿佛要跳起来。我轻轻踢了下仙台同学的大腿表示抗议，仙台同学突然说道。
「话说宫城。我不太喜欢喝碳酸饮料」
预想不到的时机，预想不到的自白，我不由得发出了「诶？」的一声。
「你现在才说这个啊？」
「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就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下次也给你苏打水」
「呜哇，性格真恶劣」
「烦死了。不许再说话了。快，舔脚」
我把脚背压在她的嘴唇上，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舌尖触碰到皮肤。
体温相互融合，再进入我的体内。
身体里似乎能感受到她所带来的温度。
湿漉漉的舌头向着脚踝爬行。
那种感觉，果然还是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