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那天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去宫城家，突然失去五千元所连接起来的关系对此我也相当不满。而作为代替拿回来的衣服，现在正放在储蓄罐下面的柜子里。
能还回去是最好的，我也没打算让它成为和命令等价的存在然后和五千元一样使用。
但是，只有那一天是特别的。
那之后过了数日直到今天，我也像往常一样从宫城那收到了五千元。
只不过，也有改变了的事。
宫城不再给我苏打水而是麦茶了。
并且，话也稍微多了点。
虽然明白端出麦茶的理由，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想要聊天。但是，毫无疑问比持续沉默来的更有趣。
「那本书，很无聊」
时不时会向我搭话的宫城突然小声说道，我从正在看的恋爱小说里抬起头。
「是吗？我倒觉得挺有趣的」
「又不是圆满结局」
「等下，你这不是剧透吗。我才刚开始看啊」
「不是挺好吗」
「一点都不好」
所说的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但是，看着主动和我搭话的宫城，感觉就像是原本不亲近人的野猫现在却愿意让自己摸头了。
记得是从夏初开始的，那也有半年以上了啊。
一想到让警戒心这么强的野猫亲近自己所花费的时间，不禁有些感慨。
但是啊，再怎么说也不能剧透吧。
我合起看到一半的小说，扔到床上。然后把宫城正在看的漫画拿过来，一翻身滚到床上。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总归是好事，然后我翻开漫画。
虽然不是第一卷，但也已经看过好几次了所以没关系。差不多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原本背靠着床的宫城突然站了起来。
「仙台同学。陪我玩游戏」
「游戏？」
「没错，就这个」
似乎在电视机下面寻找着什么，然后宫城转过身来。在她的手上，放着一个印着卡通汽车的盒子。
「毕竟一个人玩也很无聊」
那大概是什么赛车游戏吧，宫城拿着它说道。
之前有问过宫城玩不玩游戏。那时她虽然说自己不玩那种被帅哥围着转的游戏，但还是没告诉我喜欢玩什么类型的游戏。
那个答案可能就是她现在正拿在手上的游戏，但我实在想不到宫城居然会喜欢赛车类的。
让人意外。
虽然我不知道符合宫城给人印象的游戏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赛车类。只不过，还有一些有名的角色也和卡通汽车画在一起，所以也可能不是喜欢赛车而是喜欢角色。
「这个是，用车来比赛的那个？」
我平时不玩游戏，所以没什么自信。
「没错。要一边妨碍对手一边冲向终点」
「虽然不太懂，但这个也可以通过网络联机对战吧？」
「……要不想玩就算了」
说完她就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打算把刚拿出来的游戏放回去，我不禁有点慌乱。
能增加打发时间的选项当然是好事。
虽然看漫画和小说也不错，但偶尔也会想做些不同的事。
「倒不是不想玩，只是不知道怎么玩」
「我现在教你」
宫城接上游戏机的电源，并开始教学。
但是，操作比我想的要复杂所以完全记不住。
中途开始宫城似乎也觉得说明很麻烦，就变成相当随意的教学了，然后我打断了她。
「对了。我现在在上考前补习班,所以有些时候可能来不了」
「考前补习班？」
「毕竟都高三了，没办法」
只要能考进家人期望的大学，大概就能迎来和儿童时代相同的生活。
大学考试，是我能否回到家里最后的机会了。
但是，我同时也觉得家人之类的怎样都无所谓了。毕竟我做不到考进他们要求的大学，甚至就算能考上我也想拒绝掉。
但我还是把名字写在给我准备好的考前补习班的申请文件上了。
——明明很清楚事到如今，就算去补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背靠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与自己房间不同颜色的壁纸如今倒是看着很顺眼。
「无所谓，你迟点来也没关系」
听不出来宫城的感情。
「补习结束还挺迟的，大概不行。要是上完再来的话，等我回家就要将近半夜了」
「那就第二天再来」
「我知道了」
说完，宫城也结束了教学准备开始游戏。但是，我的车子根本不听使唤。
车还没往右拐，我自己就快倒向右边了。
往左也是一样。
想笔直前行又会感觉摇摇晃晃，很快就被宫城甩下了。
真火大。
肯定不是因为我玩的菜，而是车不好。
还有就是，宫城相当坏心眼。
还扔一些香蕉皮，类似炸弹的东西来妨碍我。托她的福，赢的净是宫城。
「宫城，稍微放点水啊」
「不要」
「我才刚开始玩诶」
「我知道」
「啊—先休息下吧。休息下！完全赢不了好无聊啊」
我在比赛途中把控制器扔到一旁，喝起了麦茶。而屏幕中宫城的车依旧在飞快的跑着，第一个到达终点。
「仙台同学，你也太弱了」
丝毫不留情面的宫城放下控制器，伸展了下腿。
还不至于说是啰嗦，但她今天话真的很多。虽然不知道平时都在和宇都宫聊些什么，但说不定就是和这样让人感觉亲切的宫城在聊天。
明天，说不定会下雪。
一边想着对她有点失礼的事，一边将视线转向变得喜欢说话的宫城。
即使升上高三，她也没任何改变。
没有化妆，制服也就是裙子稍微短了一点点，没有其他违反校规的地方。
可以说得上是稳妥。
都是些不会引起老师注意的地方。但是，我觉得裙子再稍微短一点大概也不会被注意到。
大概这么长吧。
擅自扯了下她的裙子，便看到了膝盖上有块淤青。
「你突然干什么？」
把我扯着的裙子弄回原样，宫城瞪着我说道。
「膝盖上，有块淤青」
「在学校撞到的」
「痛吗？」
我向她询问，并戳了下伸到桌子下的膝盖。但是我的手很快就被拍掉了。
「不痛。但你明知道可能会痛，为什么还要戳我啊」
「不知不觉」
「要是闲到想戳膝盖玩的话，还不如继续玩游戏」
说着将控制器递给我的宫城却是一脸的不满。
虽然游戏是挺有趣的，但我不想继续输下去了。应该说，一次都赢不了也太不好玩了。
我想把宫城的注意力从游戏里转移出来，便想到一件事。
「说起来，你知道切一片柠檬放在有吻痕的地方可以更快的消去吻痕这个说法吗？」
「倒是不知道，你这是经验之谈？」
宫城又以“看起来很清纯实际上玩得很开”的偏见向我发问，总之得先否定掉。
「才没那种经验。羽美奈之前说过，想消除吻痕的话可以切片柠檬放上去」
「你该不会想说，在这淤青上放片柠檬吧？」
「对对。那种淤青就是内出血，吻痕实际上也是内出血，就感觉会有点效果」
「我倒不这么觉得。说到底，茨木同学身上的吻痕，有因为柠檬快速消去了吗？」
「好像消去了，但放着不管大概也会消失。热敷，冷敷似乎都有效果，要不试一下」
「都已经是两天前撞到的了，没必要现在才去在意」
宫城似乎觉得有点麻烦，放下手柄并喝了一口苏打水。想玩游戏的心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关掉了游戏机的电源。
从游戏中负责失败的使命解放出来的我，拿起了刚才就没收起来的漫画。但是，一页都还没看就被宫城拍了下肩膀。
「对了，来实验一下吧」
「实验？」
「没错，实验。仙台同学，总之先脱下制服外套」
听到宫城有些高兴的声音，我却只有讨厌的预感。
「那是命令吗？」
「命令。快点脱下来」
宫城以不容分说的口吻说道。
第十九话
对于脱掉制服外套这个行为本身，我没有任何反感。
过去也在这房间里不知道脱过几次了。
但是，从没被宫城下令脱掉过。
「我倒是想打听下你接下来打算进行的是什么实验」
大概能猜到脱掉制服外套之后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如果和我猜的一样，那就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而且那也是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相符的行为。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事先确认实验的内容。
「脱了就告诉你」
果然，会那么说啊。
我小声叹了口气。
如果是性格率直的愿意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的人的话，首先就不会下令让我脱掉制服外套。并把可疑的内容隐藏起来。但是，这个命令本身也不算违反规则，我老老实实脱掉外套放到床上。紧接着，下一个命令就飞了过来。
「袖子，卷上去」
解开衬衫扣子。
还以为那里才是实验台，看来是猜错了。
「所以说，为什么？」
虽说能猜到宫城打算做什么，我还是想询问她确认一下。
「不是说能用柠檬快速消去吻痕吗？那就用仙台同学的手腕来实验下是不是真的嘛」
宫城她有时，不对，是大部分时候都会说出我无法理解的话。
留下吻痕然后消掉。
我确实猜到了她想做这种事。
但是，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去做这种事。
「要是实验失败了，我会很困扰的」
「手腕上的就算没消失也能靠衬衫遮住，没什么问题吧」
「有，肯定有问题啊」
给身体留下痕迹。
介于我和宫城之间的，并不是那种关系。
虽然至今也舔过手和脚，而且也被舔过了，也互相咬过对方留下了咬痕，但那些都不是会持续很久的东西。
但是，这次不一样。
即便能用制服掩盖，但要是不能好好消去宫城留下的痕迹就会暂时在我身上待一段时间。那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留在这种地方」
宫城轻率的触碰我的脖子。
然后指尖慢慢下滑，在锁骨上方着陆。衬衫扣子早就被解开了两颗，只要她想甚至可以更往下，然后我拍掉她的手。
「要是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就把你打飞」
「居然说打飞，仙台同学忘记自己是清纯系女生了吗」
「宫城不也和在学校时不一样，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什么关系，快点把袖子卷上去」
宫城以强烈的语气主张命令是绝对的，并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有拒绝的理由。
体育课换衣服的时候会被看到。
那是遵循了规则的正当理由，宫城应该也会因此停手。然而，我听从了她的话。
解开袖口的扣子，露出小臂。
「好了。这样就行了？」
虽然不觉得告诉她违反规则就会导致这份关系的结束，但我猜不准宫城会怎么做。
本以为会远离我，今天又待在特别近的地方。
就仿佛那飘忽不定的心情转换，突然说出不打算继续付五千元了也不奇怪。
无论谁都抱有一些好感，并且被老师所偏爱的仙台叶月。
不必去扮演那样角色的地方，也不必顾虑太多的宫城身边，对我来说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这块应该可以吧」
宫城仿佛在自言自语，压着我的小臂——手腕和手肘的正中间说道。
「随你喜欢」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我知道。
我在心中回答道，她抚摸着那块地方，仿佛准备在手臂内侧进行注射。
过了一会，嘴唇贴了上去。
然而，并不像打针时那么痛。
感觉到舌头的触感，慢慢的，转变为用力的吮吸。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还是被舔和被咬的感觉来的更强烈的些。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单纯把嘴唇和舌头放在皮肤上而已，甚至感觉不到痛。
只是，触碰着的舌头与嘴唇温度并没有很高，然而我却感觉有点热。
「已经可以了吧」
我抵着她的头。
接着，被吸住的皮肤回到身体里，宫城抬起头来。
「好好留下了，算成功了吧」
视线随着她的话往下，手腕上有一个明显的红色印记。
那只是游戏的一部分，小时候自己也在手腕上搞过，羽美奈的脖子上也见过相同的痕迹。然而，宫城所留下的痕迹，仅仅这一点就和过去的哪一种都不一样。
自然会想叹气。
与儿时不同，我知道他人所留下的这种痕迹代表着什么。
宫城看的漫画里也经常会出现，这种红色痕迹的意义。
我想要擦掉脏东西一般，擦拭着手腕。
即便被宫城宣誓所有权也只会让我困扰。
本人可能没那种想法，也许只是我想太多了，但只要看到就能回忆起来的东西让它留在身上可不好。
——得早点消掉。
我用掌心温暖着手腕并向宫城问道。
「所以，你这有柠檬吧？」
「你应该见过我家冰箱里面放着的东西吧？」
之前做炸鸡块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家的冰箱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所以，我知道。
也想到了大概没有。
没错，我想到了。
我紧紧按住被宫城所留下的痕迹。
「反正能用制服遮住，没关系吧。而且热敷冷敷好像都有用，不如试下看看」
宫城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我。
让人火大。
非常火大。
我把袖子放下来，系好扣子。
「那，宫城你也把手腕伸出来。脱掉外套，把手给我」
「那是什么，命令？」
「不是命令。是请求」
对于收下五千元的我来说，没有命令的权利。
那样就只能通过请求的形式了。
「那是拜托别人的态度吗？」
「是啊」
「要是好好求我的话，借你也行」
为什么，我非得向她低头。
宫城明明不打算用自己做实验，却会打着实验的名头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
我觉得自己没必要谦逊到那个地步。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听她的“好好求她”了。
「……请把手腕借给我」
这是为了把她拉下来落到同一立场。
为此，多少有点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十话
「行啊，你可以在我身上留吻痕」
宫城简单的说完，脱下制服外套。
然后，自己卷起袖子伸出了手。
不对。
不是这种感觉。
虽然不希望她有所抵抗，但是也不希望她毫不犹豫的就同意。我是想把她拉下来，落到和自己同样的地方，但她要是自己主动下来就没意义了。
这样就仿佛我在服从宫城一样，让人生气。
而且，宫城应该和我一样感到困惑，应该生气。还什么你可以留吻痕，宫城才不应该说这种话。
「还是算了」
我把宫城卷上去的袖子放下来。
说到底留吻痕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必要的行为。
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下定决心，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深呼吸。然而，在我吐气之前宫城开口了。
「明明是仙台同学让我伸出来的？」
「毕竟，这又不是能对朋友做的事」
先不说目的是什么，放学后去对方家里，一起度过一段时间，所以宫城也是朋友。虽然比起一般的朋友似乎有点不一样，但大致上来说还是能算在朋友里。
然而，宫城否定了我的说法。
「——我和仙台同学并不是朋友」
原来如此。
我终于能够理解宫城迄今为止的行动了。
因为不是朋友，所以情人节送她友情巧克力的时候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也说过让我不要做饭。
下那些不寻常的命令，也是因为我们并非朋友。
但是，那样的话。
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至少我认为，宫城是自己的朋友。
虽然不会在休息天见面，也只进行最低限度的相互联络。但是，放学后去家里玩，一起聊些有的没的那就是朋友了。
但宫城似乎不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朋友的话，那究竟是什么？」
我坦率说出自己的疑问。
「问我是什么，那种事我怎么知道」
宫城似乎有点生气，说完再一次将袖子卷了上去。
「给你」
与简短的话语同时，手腕伸到了我面前。
老实说，被自己认为是朋友的人否定朋友关系的感觉并不好。但是，仔细想想，我和宫城似乎也没必要纠结朋友这个词。
本来就是顺势而成的关系嘛。
对宫城这个人抱有兴趣，想知道她会下怎样的命令。要是有讨厌的事，就把五千元还回去强行结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持续来这个房间。
要是没有五千元，剩下的就只是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一层薄薄的联系。
即便如此，宫城也和把苏打水撒我身上那天不一样了，今天似乎没打算远离我，我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个能准确表明两人关系的词语。
「我可不是宫城的恋人啊」
「不是恋人的话，就不能留吻痕了吗？」
「一般来说不就是那样吗？」
「你也会突然说出这么清纯的话啊。明明看起来很会玩」
「不是看起来。就是清纯。而且之前也说过了，我才没在玩」
我知道她故意说出口的话的意思。
但我还是要好好订正她嘴里时不时会蹦出来的损害我名誉的发言。
「既然仙台同学你那么说，那就当是那样吧……。但也会有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的人做这种事吧」
「那大概也有吧，但我不一样」
「但你都已经被不是恋人的我留下痕迹了，事到如今说那种话也太迟了」
原来如此。
有道理。
——不对不对，等下等下。
即使被并非恋人的人留下痕迹，但就因此擅自把我归为可以对恋人以外的人做这种事的人也是不对的。
而且，一被宫城说留吻痕我就反而不想干了。虽然是我提出要在宫城手腕上留下吻痕的，但被这么紧逼着就开始想逃跑了。
「那么，命令」
面对不打算行动的我，宫城说出了我无法反抗的话语。
「对我做，像我刚才做的一样的事」
她的声音，仿佛在寻求我们并非朋友的证明。
这一定是类似于踩踏圣母像的行为。
可以确切的表明我和宫城不是朋友。
现在的命令，就是在让我做那种事。
「我知道了」
我理解了命令的意义，但并没有接受。
但是，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微微张嘴，和宫城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相同位置压了下去。
仿佛吸气一般吸着手腕的皮肤，啾，小小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舌尖触碰到肌肤也没有任何味道。
感觉和咬的时候也差很多。
就和用吸管吸纸盒包装的果汁时一样，用力吸着。
触碰到嘴唇的肌肤稍微有点凉，同时又很柔软。
感觉并不坏。
再稍微用点力用嘴唇压住，深吸一口气。
当我把牙齿贴上去想要咬手腕时，宫城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只能抬起头来。
「比我想的要红」
随着宫城的声音，我看向她的手腕。
只见那里留下了一个仿佛花瓣一样鲜红的痕迹。
「要怎么办啊，这个」
我用指尖压住自己刚刚留下的痕迹。
「不怎么办。不管它。反正到时候就会消失的。仙台同学你就说是被男朋友留下的不就好了」
「才没男朋友，也不想说那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明天没体育课。
没必要换衣服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宫城留下来的痕迹了。
几天后倒是有体育课，不过那时候应该会很淡了。
「话说宫城。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透过衬衫压着吻痕。
话变多了，还玩了至今从没玩过的游戏。
甚至特意把命令留到最后。
「我倒是觉得和平时差不多」
「很奇怪啊」
「要那么说的话，仙台同学也很奇怪啊。还像命令一样请求我」
「这倒是」
「比起那些事，可以把这颗扣子解开吗？」
宫城毫无预兆的触碰到我的衬衫，在已经解开了的两颗扣子的下面，抓住第三颗扣子轻轻拉扯着。
对于那颗扣子我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一想到被撒苏打水的那天的事，不由得皱起眉头。
「才不要。你打算干什么啊」
「我想在这里也留下」
说完，宫城的手从纽扣离开，然后停下，戳了戳离锁骨相当下面的地方。
「我应该说过，要是在那种地方留下吻痕就把你打飞吧？」
「毕竟仙台同学你好像不是很反感吻痕嘛。而且，你在学校都只解开第一颗扣子的，不会被看到这下面吧」
观察的真仔细啊，我不禁想到。
正如宫城所说，我在学校时只会解开第一颗衬衫扣子，领带也不会系太松。
虽然算不上遵守校规，但也不是会引起老师注意的大事，宫城所指的地方除了换衣服的时候谁也看不到。
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同意她留吻痕。
「不是那种问题」
「有什么关系嘛」
也不说是命令，宫城解开我的领带后又解开了第三颗纽扣。
毫不客气的把我胸口敞开，然后将脸凑过来。
脖子感觉到她的呼吸，稍微有点痒。
不属于我的热量靠近了她刚刚正在戳的地方。
头发触碰到肌肤，更有种鲜明的感受。
意识集中到皮肤表面，我压住宫城的肩膀。
「停下吧」
「真无聊」
可以说得上是冷淡，宫城很简单的离开了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然后，隔着衬衫用手捏起本想留下吻痕的地方，用相当大的力气拧着。
「好痛」
我不由得发出声音抓住宫城的手腕，然而她却不肯松手。
「痕迹的话，用这种方法也可以留下吧」
说完，宫城又加大了拧的力度。
说是要把肉给拧下来我都信，我强行把她的手给扒下来。
「很痛的啊」
「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傻。一点都不好笑」
「只是拧了一下也不会留下痕迹吧」
重点不在那里。
主要是很痛。
痛到都不想用玩笑糊弄过去。
而且，一般也不会想到用拧的留下痕迹吧。
宫城的脑袋里，大概不存在名为常识的螺丝。
但就算对她说刚刚做的事很奇怪，估计也没法准确传达给弄丢了常识的宫城。
我小声叹了口气，宫城便用布置作业时的老师一般的语气说道。
「晚饭，在这吃吗？」
「在这吃」
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吃。
那样的话，还是和谁一起吃比较好。
我系上被宫城解开的纽扣。
「吃什么都行吧？」
面对提问我回答了「都行」，宫城便站起来仿佛至今的行动和对话都不存在一般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穿上外套，看着手腕。
不用说也知道，自然是看不见宫城留下的痕迹。
「果然，要是拒绝就好了」
一个人喃喃自语，走出房间。
大概，对宫城来说，我是必要的。
而我，也需要这个地方。
总而言之，双方都各有所求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这种事情继续下去可不好。
这份关系是有时限的，会随着高中生活一起结束。想到将来长久的生活，可以说是刹那的关系。然而，这种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的行为，感觉就像是为了在两人间留下永远的东西，一想到这胃就有点痛。
这个痕迹会留多久呢。
我按着手腕，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