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话
老实说，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我原本没期望她会做到这个地步的。
我抚摸着，乖乖待在自己怀里的宫城的头发。
洗发水的香气散发了出来，让原本就有点热的房间又提高了一些热度。
「我觉得刚才那样已经算是认真做了」
她小声说着，同时扯了下我的衬衫。手腕稍微松了点劲宫城便从我的肩上将头抬了起来。
虽说我是想过寒假应该由宫城主动说自己想见我，但是我没想到她会选择用接吻作为交换来让我教她学习。宫城应该是会用更为无趣的方式，来拜托我教她学习的。本以为会是那样的。
「还不够认真」
将身体拉开一点距离，并否定宫城的话语。
「哪里不够？」
「既然你搞不懂，那就让我来教你吧？」
抚摸着她的嘴唇，大拇指稍微伸入了一点口中。
指尖碰到了牙齿，宫城便按住我的肩膀。我默默的放开手指，宫城便察觉到我的意图一般露出了有点为难的表情。
「……这是交换条件，说好了啊」
打预防针般的对我说了一句。
净是我在向着宫城。
所以，我曾认为应该将不断倾斜着的自己纠正回来，然而那样是不对的。已经崩坏到看不出原貌的平衡，与其强行将其复原还不如继续崩溃下去。只要宫城也像我一样，不对，只要她比我更加倾斜就可以完全不去在意平衡那种东西了。
「我知道」
简短的回了一句，宫城便轻轻吐了口气并抓住我的手腕。脸缓缓凑了过来。我依旧睁着眼睛与她对视，她便瞪着我似乎在说让我闭上眼睛。
我不想惹她生气，便闭上了眼睛。很快一个柔软的东西便触碰到了嘴唇，抓着我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稍微过了一会宫城的舌头有些生疏的进来了，我便主动去触碰了一下。
好甜。
像刚刚吃掉的点心一样。然而，那只是错觉，也许只有我觉得接吻很甜。我没想到宫城会没有任何怨言的对我做这种接吻，也没想到她会接受我追加的交换条件，所以感觉可能变得有点奇怪了。
稍微伸出一点舌头。
轻轻碰到了宫城伸进来的那个东西。
想要更多的触碰她。
然而，并没有发生在此之上的事。
宫城的舌头逃走一般原路返回了。
「这样就行了吧？」
不肯看着我的眼睛，宫城说道。
我没觉得不行。
宫城不会以玩笑的态度接吻，像刚才那种吻要在平时她早就咬住我的舌头了。一想到这，我就觉得也差不多该放过她了。
但是，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
「感觉刚才的还有点不太够啊」
在今天，似乎可以尽情的提出任性的要求。
「不是按你说的做了嘛」
「意思是没有好好做」
这是借口，感觉都有点像在找茬了。
所以即便宫城露出不满的表情，我也能理解。
「那是仙台同学的标准吧」
「既然是交换条件，那当然应该按我的标准来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平时的话早就会说我太狡猾了，事后才追加条件之类的，今天的宫城似乎相当软弱。
寒假来教她学习。
就为了实现那种小事而无法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可以吧」
就算说不行我也没打算听她的，便在宫城开口之前堵住了她的嘴巴。
手挽上了腰，将宫城的身体拉了过来。往常总是紧闭着的双唇微微张开着，我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到达了宫城的舌头。也没像以前一样被咬，很顺利的触碰到了她。
其实最开始的那个吻就足以作为交换条件了，只是她给了我乘虚而入的机会才会变成这样。
我抓住无处可去的舌头，并缠上去。这次她没有逃走，宫城回应了我的舌头。既柔软，又有弹力，果然还是很甜。稍微收了一点宫城便追了过来，我像吃软糖一般轻轻咬住了她的舌头。
相互触碰着的舌头仿佛要融化一般。已经搞不清楚该怎么呼吸了，脑袋晕乎乎的。
我离开嘴唇，推倒了宫城。
宫城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躺到了床上。
我将脸凑过去，原本睁着的眼睛就闭上了，我便再次深深的吻了上去。
好好接吻，这个条件似乎还在生效，伸出舌头宫城便会给予回应。触碰着舌尖，然后离开，呼吸慢慢的紊乱了起来。
我解开宫城外套上的纽扣，松缓了一下领带。肩膀便被用力推了下，我只好将脸移开。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宫城对上了视线，她却什么都没说。等我解开衬衫的全部纽扣并将手放到侧腹时，她终于开口了。
「这不是接吻」
一边平复着有点紊乱的呼吸宫城一边说着，抓住了我放在侧腹的手。
「因为宫城没有好好接吻，所以我把这个也加进交换条件里了」
「别擅自下决定啊」
她低声说着，我放在侧腹的手也被扒了下来。
但是，我还有一个可以让今天的宫城乖乖听话的咒语。
「你想让我寒假来教你学习对吧？」
在正打算系上衬衫纽扣的宫城耳边小声说了句，她便停了下来。即便我再次用手抚摸侧腹，也没有任何抵抗。
今日限定的魔法真有效啊。
「——事后才追加条件太狡猾了」
「宫城你之前，不也这么干过吗」
「话说这么说，但这样也太过火了吧」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很过火」
宫城传来的声音，就算是客套也不能说得上心情很好，但她没有咬我，也没踢我，所以应该没有很反感。要是真心想阻止我的话，应该早就会咬我，并用脚踹我了。
所以，即便觉得过火我也无法停下来。
「宫城你要是真的觉得讨厌的话我就会停手的，告诉我吧。——今天会允许我做到哪里？」
夏天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更加深入一点。
那么，今天呢？
放在侧腹的手慢慢滑动着。
从下往上数着肋骨一般抚摸着，宫城的身体便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被我注意到这点，她将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然而，丝毫没有用力，我便知道这还在允许范围内。
看了一眼宫城，脸颊稍微有点发红。
虽然想吻她，但又觉得要是做了那种事宫城就会改变主意了。
与那个被高温冲昏头脑而相互触碰的夏天不同。
混入了名为交换条件的不纯物，我们无法像那天一样任凭感情横冲直撞，而是寻找着对方的妥协点。
并没有很刻意，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摸索着并慢慢的触碰着。
指尖游走在仿佛丝绸一般光滑的肌肤上。
在胸部下方止住，吐了口气。
隔着内衣触碰到了胸部，宫城的身体便稍微动了一下。
但是仅此而已，没有听到她说「住手」。
心脏一直在咚咚跳动，有点吵。
感觉手心一带特别热。
宫城没有抓住我的手腕。
所以，我解开了挂钩然后轻轻扯了下盖在胸上的内衣。稍微能看到一点原本被遮住的地方，宫城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我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要是真去看估计就会被强行终止了。
我继续把文胸往上推，很快便看到了一对不算很大但是胸型很好的胸部露了出来。
之前也在温泉或者修学旅行见过别人的胸部。虽说是废话，那时候我没有任何想法。但是，现在不一样。
我想要触碰宫城的胸部。
有种强烈的欲望。
慢慢将手靠近胸部。
指尖感受到了体温。
——似乎是感受到了。
会用这种模糊的说法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确认触感，不对，好像还没碰到就被宫城拉了过去，被她抱住了。
失去平衡的我没有继续触碰胸部，而是为了支持身体将手支在了床上，而且因为和宫城的身体之间失去了缝隙紧紧贴在一起，无法动弹。
这个房间总是很热，我今天也脱掉了外套。虽然宫城的体温以及身体的感触隔着衬衫传达了过来，但我甚至觉得这薄薄的布片都很碍事。要是没有这件衣服，就可以更多的感受到宫城的身体了。
禁不住想要直接触碰她便戳了下她的侧腹，某种微暖的东西便碰到了我的脖颈，很快又转变为了硬物。
「好痛」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牙齿，会痛是因为被咬了。大概，宫城这次是下了死手。作为其证据就是我的脖子现在仿佛火烧一般在发疼。
「宫城，等下啊。咬太用力的话会留下痕迹的」
我不停的轻轻拍着她的侧腹，才终于从痛感之中得到了解放。
「仙台同学工口魔神。色鬼，变态」
「等，工口魔神是什么啊」
「因为，你就是啊。我没说可以看，也没说可以摸」
指甲陷进了背上。
「等下，都说很痛了」
「都怪仙台同学。我根本没允许你做刚才那种事啊」
「但是——」
不禁想要反驳你不是也没抵抗吗，接着闭上了嘴。
要是说出口了，宫城估计会更生气。
「什么？」
「没事，我不会再做任何事了放开吧」
「……真的？」
「真的。绝对不会做了」
我断言道，绕在我背后的手腕便松开了。
身体恢复了自由，与宫城拉开一点距离。
视线自然而然的往下飘去，将焦点定在了胸部上，然而，在我看清楚之前就被宫城用手遮住了。
「不许看。先，把眼睛闭上」
遮住我眼睛的宫城似乎是强忍着怒气说道。
「闭上了」
我按她说的做了之后，遮住眼睛的手便离开了。
「转到背面去」
要是在这里睁开眼睛估计会被直接赶出房间，我便闭着眼站起来转了个身。
看不到宫城在做什么。
但是，我知道她大概是在整理衣服。
「已经好了吧？」
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我向她问道。
「不好。你就一辈子朝着那边吧」
似乎是心情很差，能听出她的声音很冷淡。还顺便用类似枕头的东西敲了下我的背。
「总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你还觉得不够吧？一定要遵守约定啊」
宫城以今天听起来最不愉快的语气说道。
第九十六话
被宫城咬过的地方还在发痛。
这下绝对会留痕迹了。
然而比起那种事情，她甜蜜的舌尖，漂亮的胸部，那些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更加占据了我的思考。
还想和她接吻，还想要触碰她，但要说出口的话估计就不是被咬一下就能解决的了。
「我会遵守约定的。寒假，挑你喜欢的日子叫我过来吧。虽说我也要上考前补习班所以没太多时间，总之会来教你学习的。所以，我可以转过去了吗？」
总之，先遵从宫城的嘱咐继续背对着她说些稳妥的话。
「绝对不要。你要是转过来我就一辈子不和你说话了」
宫城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十分孩子气的话。
「主要是，有个想确认的事」
「不确认」
身后传来声音听起来很强硬。
从她的声音里，我感觉到她绝对不会听我的话。但话虽如此，也不能一直背对着宫城，我便尽量自然的将自己不得不转头的理由告诉宫城。
「宫城，你刚才不是用力咬了我吗。感觉会留下痕迹，帮我看看吧」
「不要」
「你要不肯的话，如果有痕迹我就去学校说这是宫城咬的了」
「……在哪？」
去学校说，似乎是对这句话有了反应，宫城十分不情愿的问道。
「这里」
我静静的转向宫城，指着被咬的地方。接着，稍微靠近了一点的宫城便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啊」。
「啊？」
「有痕迹」
虽然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歉意，但是声音很阴沉。
「果然」
「不过，大概，很快就会消失的，就算没消掉只要扣上纽扣就看不到了」
说完，宫城就强行把我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给系上了。
「感觉还是会看得到啊」
宫城咬的位置不太好。
就算把最上面一颗的纽扣系上估计也遮不住。
「明天早上就会消掉了」
这个回答无论怎么看都很不负责任，我轻轻吐了口气。
我将，刚刚才系上的两颗纽扣又解开了。
倒不是因为热，只是将最上面的纽扣系上让我有点冷静不下来。说到底就算系上了也没法遮住，更何况现在只有宫城看着那就无所谓了。
「想咬我倒是可以，别留下痕迹啊」
「这是仙台同学自找的」
宫城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回答道。
「嘛，话是这么说啦」
不管怎么想，错的都是我。
就算被宫城责怪也是没办法的。
并且，我也能理解不肯看我的宫城的心情。
然而，带着这种微妙的空气继续学习也让人有点静不下心，感觉比暑假刚结束的时候还要尴尬。存在于自己心中的那股邪念更是让我坐立难安。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宫城」
无法忍受这喘不过气的感觉，我站了起来。
我确实有东西要给她。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单手不足以拿住但双手却刚好可以捧着的袋子，将其递给了坐在床上的宫城。
「虽说还有点早，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你看一眼就会知道了」
以红绿色点缀的袋子，上面还有个红色的缎带。
在这个时期，见到这种色彩搭配时应该没几个人会不高兴。即便是宫城，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圣诞礼物？」
「对。还有这个的回礼」
我扯了下挂坠的链子，给宫城看。
「我说过不需要回礼了吧」
「我记得。不过，都已经买了。总之先打开吧。不需要的话你就丢掉吧」
宫城盯着手里的袋子似乎想在上面开个洞，许久才解开缎带。然后，在拿出礼物的同时眉头皱了起来。
总觉得和宫城有点相似的黑猫玩偶。
并不是因为感觉宫城会喜欢，或者会为此感到高兴的理由而选的。硬要说的话理由还挺负面的。
虽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挺久了，但我却想不到有什么适合送给宫城的东西。只知道要是太贵重的礼物肯定会被她塞回来，结果，就选了个就算被拒绝也不会让自己太受打击的东西。
说不定，会被她扔掉。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种想法。
我不认为宫城是那种会把别人送的礼物丢掉的人。然而，我又不知道她是否会以这种对待别人的态度来对待我。虽说我也不觉得她会把我送的东西丢掉，我却对此没有自信。
「为什么是玩偶？」
将原本被关在袋子里的黑猫放在手心上，宫城问道，也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表情。
「那只鳄鱼，说不定正想要个朋友」
我指着，放在地板上的纸巾盒套说道。
「不是和饵食搞错了？」
「都说是朋友了吧。别让它被吃掉啊」
「我可没有准备，圣诞礼物之类的」
宫城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把黑猫放在了鳄鱼的背上。从鳄鱼身上长出来的白色纸巾软软倒下，看起来就像是成为了黑猫的座垫。
对于黑猫没有迎来悲惨的末路而是找到了一个安心之地，我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挂坠的回礼，宫城你要是再送我礼物就会变麻烦了」
「那个不是礼物」
宫城看着挂坠说道。
「好的好的」
我看着载着黑猫的鳄鱼。
然而，无论怎么看我也看不出来鳄鱼是否有为交到新朋友感到高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宫城是否觉得高兴。
反正都收下了，算了。
圣诞礼物也不是那种需要顾虑很多的东西。只是总觉得送她个礼物会比较好。
切换了一下思路，然后坐到宫城身旁。
接着，便听见身旁传来小小的声音。
「但是，怎么说。……谢谢」
很少见的向我道了谢，我盯着宫城。
然而，她却没有看我而是把课本打开摊在了桌子上。
「我要开始学习了」
并不是将在床上所发生的事忘掉了，我和宫城之间虽然还有点微妙的氛围，但尴尬的空气已经消失了。即便如此，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说不定又会扯到多余的事，与其那样还不如安静学习比较好。
我的视线落在了课本上。
然而，却又很快在意起身旁而看着宫城。
想要把手伸过去，瞬间便感觉到宫城身旁的温度稍微有点下降。
看来今天还是不要奢求更多，不要继续说话比较好。
脑子很清楚。
但是，这个想法似乎没有被嘴接收到。
我用笔戳了下完全不看向我的宫城的上臂。
「我说，宫城。可以在刚才的约定里再加一个条件吗？」
「都让你那么为所欲为了，怎么可能答应啊。已经够了吧。寒假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见面，条件提的太多了」
从课本里抬起头来的宫城声音似乎都有点带刺，还把橡皮擦朝我扔了过来。
「寒假，来这里的日子让我吻你」
「我可没同意，让你说条件啊」
「有什么不好的，说一下而已」
拿起还在翻滚的橡皮擦并把它放在了宫城笔记上，接着身旁传来了小小的声音。
「就这个条件？」
「对」
「……我要是拒绝的话，你就不肯来教我学习了吧」
「意思是好咯？」
「一点都不好，你会遵守教我学习的约定吧？」
感觉声音里的刺又增加了两三根，宫城翻开了课本。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似乎是作为约定的交易被接受了。我没想到宫城会这么执着于寒假，多少有点吃惊。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我没有反问她。在宫城说出不许追加条件之前简短回了句「当然」，将对话结束。
「想让你教我的日子，我会联系你的」
宫城一边看着课本一边说道。
「没问题，再提早一天联系我吧」
「我知道了」
宫城头也不抬的回道，我喝下一口已经凉透了的红茶。